和胸罩一样,尼龙SiWa可能是20世纪最重要的发明之一——对男性来说。而对女权主义者来说,胸罩、高跟鞋、SiWa、假睫毛、卷发棒、时尚杂志这些东西是女性遭受压迫的象征物,应该无条件地摒弃之。就像杰蔓·可瑞尔在1968年的美国小姐选举现场上宣称的,应该统统被烧掉。
1907年诞生的胸罩是法国服装设计师保罗·波烈发明的。1940年诞生的尼龙SiWa到底是不是男人发明的,现在已经不可考证;19年后诞生的尼龙SiWa的升级版——裤袜,则确凿无疑是由一个男人发明的。这个男人名叫艾伦·甘特,当时开了一家名为格伦—雷文—米尔斯(Glen Raven Mills)的纺织公司。裤袜产生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臭美,而是出于无奈:1953年,艾伦·甘特的妻子伊塞尔·甘特怀孕了,穿上长筒SiWa、系上吊袜带对她来说越来越困难;而作为一个衣着得体的女士,她要么不出门,要么就得全副武装穿上长筒袜。“要是我们造一双把内裤和长袜连在一起的东西呢?”为了解决妻子的难题,艾伦·甘特在公司同事的协助下,开发了被称为“pantyhose”即裤袜的新产品,并在1959年推出。
裤袜诞生50年来,成了SiWa消费的主项,有数字统计,2008年销量达14亿双。但人们却对它又爱又恨,时尚达人教诲说,“除非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超过40岁了,那就穿裤袜吧”,新时尚偶像如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·奥巴马就公开宣称自己不穿裤袜已经很久了。而在女性主张不穿裤袜、还双腿以自由的同时,买裤袜的男性却日渐增多,他们可能有恋物癖、易装癖,但也有不少把穿裤袜当成时尚、当成必需。有媒体因此比喻说,穿紧身裤的罗宾汉回归了。
裤袜的兴衰
裤袜诞生之初,并不像尼龙SiWa那么受欢迎。1940年5月5日第一批尼龙SiWa在美国上市,售价2美元,一天内就卖出72000双。二战时期尼龙被列为军需品,SiWa变得奇货可居,美国大兵靠SiWa泡妞,爱美的女性用眉笔在腿上描出像是SiWa接缝的竖条这些轶事就更不用说了。裤袜地位的奠定,要归功于60年代迷你裙的流行。要穿迷你裙,长筒袜太短,裤袜再合适不过了,就像艾伦·甘特的儿子小艾伦·甘特所说,“Twiggy穿裤袜出现那一阵,你甚至都打不了烊”。裤袜销量从此暴增,到了六七十年代,更成为女性的必备服饰单品。
到了90年代中晚期,裤袜的风光日子走到了尽头,销量开始下滑。原因倒不是有一伙像李敖那样的男人顽固地怀念吊袜带,觉得裤袜太可恶——李敖觉得内裤与SiWa之间,也就是吊袜带发生作用的那一截裸露的大腿最诱人;而是工作环境变得宽松了,时尚风向也发生了转变,一丝不苟地披挂套装裤袜高跟鞋被视为过时。
虽说如此,但在正式场合,尤其是公众人物,人们还是希望她们穿得“合适”。像电影《公主日记》中,王太后奶奶要把灰姑娘公主从“女孩”打造成“淑女”,第一个要求就是换上肉色裤袜穿上高跟鞋。因此,当2008年6月18日米歇尔·奥巴马穿着价值99美元的Donna Ricco黑白无袖太阳裙,脚蹬黑色低跟露趾鞋,骄傲地裸露着两条结实的胳膊和光洁的大腿,在《视点》(The View)节目上跟主持人芭芭拉·沃特斯谈起“穿裤袜对我来说太痛苦了,穿了又脱实在太麻烦了”,被评论为“带来时尚观念的革命性飞跃”,并立即引发了一场到底还要不要穿裤袜的大争论。赞同的女性说,裤袜,以及有着锥子一样的细高跟的鞋这些时尚物件,一定是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发明的;反对的男性则开始意淫米歇尔穿着SiWa系着吊袜带的大腿,抱怨美国女人都被宠坏了,竟然不爱穿SiWa。
争论归争论,“从来不穿裤袜”已经被列入“你所不知道的米歇尔·奥巴马的15件事”,并成为她的标志。今年4月奥巴马夫妇的欧洲之旅,在和英国首相布朗夫妇碰面时,两位第一夫人的着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:莎拉·布朗穿着美国设计师Britt Lintner设计的深蓝色套裙,配深色裤袜和黑色高跟鞋,很政治正确同时毫不出彩;米歇尔则穿着美国平民品牌J.Crew的套装,白色七分袖小外套配糖果绿色及膝裙,低跟鞋,光着腿,很春天。当然,你也可以说米歇尔食言了,因为她在拜会英国女王时破例穿上了裤袜。不过,so what?
“穿紧身裤的罗宾汉”
在裤袜销量开始下滑、女性购买者减少的同时,男性购买者的数量却持续增长。2002年,据专卖欧洲品牌内衣的加拿大网站shapings.com的统计,有多达85%的裤袜是被男性买走的,很多男性总是一次买一大一小两个尺寸。这当中有一部分是易装癖、同性恋者,也有人把裤袜当成无性别区分的实用品。网上也开始出现了鼓励男性穿裤袜的站点,比如“Lewis的裤袜论坛”。Lewis自称“一个穿裤袜而不是棉袜的华裔男子”,并强调自己绝非恋物癖,性取向也很正常,穿裤袜就是觉得舒服、实用。他希望他的论坛能推动男性大方地公开穿裤袜,口号是“男人也有***”。
也正是有“Lewis的裤袜论坛”这样的站点的存在,让美国人斯蒂夫·凯茨(Steve Katz)坚定了销售男士专用裤袜的念头。斯蒂夫·凯茨和妻子都爱远足,为了保护腿部他开始穿妻子的裤袜,由此爱上了穿裤袜,并最终把这个爱好扩展为一门生意。1998年,经过网上调查和在当地商场的随机调查得来的数据,斯蒂夫·凯茨决定把从上一代继承的李伯曼父子公司(G. Lieberman & Sons, Ltd.)的新业务方向确定为男款裤袜,不设实体店,只在网上销售。1999年4月,斯蒂夫·凯茨开始销售品牌名为“舒服龙(Comfilon)”的男款裤袜,首批产品只有两个款式,分别有三个尺码和两种颜色。李伯曼父子公司由此成为第一家专卖男款裤袜的公司。而在全球SiWa业五大顶级品牌中,Wolford和Gerbe都曾推出男款裤袜。Gerbe的男款裤袜系列是2007年推出的,从超薄的8D到中等厚度的40D、70D都有。2007年,舒服龙在中国有了代理商,各个款式(全支撑/中度支撑/轻度支撑、全透明/不透明/束腹型)的男款裤袜价位在100元到150元之间。
男性穿裤袜总让人另眼相待。有人在天涯问答上如此提问:我是男的,但我喜欢穿裤袜正常吗?下面的跟帖没一个人说他正常,还有人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。舒服龙的忠实客户、英国兰开夏郡的建筑商人提姆·斯坦纳德说起一次去商店买裤袜的经历,商店只有女款裤袜,售货员问谁穿,他说自己穿,受到惊吓的姑娘竟然问他是不是打算去抢银行?
有分析说,男性穿裤袜其实是一种传统的回归,因为在16世纪的欧洲,紧身裤(tighs)是男士的流行服装。那个年代流行男性露腿,女性在公共场合则必须遮盖腿部。当时的紧身裤,裤与鞋连为一体,脚掌以皮革为底,其实就是裤袜。所以有些媒体在报道男性穿裤袜潮流时刻意把“pantyhose”改为“mantyhose”,因为“panty”专指女式内裤,沿用“pantyhose”的说法会使人误解裤袜是女性专用的。甚至还有人说,为什么都觉得男人穿裤袜不正常呢?其实超人不就穿裤袜吗,只不过他把内裤穿在裤袜外面而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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